神官的墓室,将两件秘宝取了出来,传国玉玺被收放在了殿下的棺椁中,圣典则由先生带在了身上。因棋阵浩大,非一人之力能筑成,当年镇上不少武林人士襄助过先生,这些人里,有些已经过世了,有些熬成了老家伙,今夜一起进了墓道。”
“棋阵建成后,先生就将阵图张贴在了恶人镇上,并放出话去,九步定生死,破解棋局者可得墓中秘宝,之后就带着姐离开了。他本想带着老奴一起走,是老奴自愿留下为殿下守墓的,今日能见到少主人,老奴死也瞑目了。”梅姑看着暮青,悲愤地道,“老奴虽不知少主人为何要闯选大阵,但少主人若有机会,定要杀尽仇人,为殿下报仇雪恨!”
暮青转头看向墙上那以指力刻下的血字,沉默不语。
她有种直觉,外公下了一盘很大的棋。
他可以不把阵图张贴出去的,若真如此,好事者必定会在他走后想尽办法探墓。因墓中之物是外公留给后人的,墓道中未布杀机,故而不能抵挡探墓者。当时墓道已封,机关已设,倘若探墓之辈不择手段,轻则破坏墓道,重则随意入阵,造成棋阵崩塌,这些都将影响后人进入墓室。
外公把阵图张贴出去,好事者的兴趣便会转到棋局上,而他那句“九步定生死”之言误导了世人数十年。因听墓室中藏有秘宝,那些好事之人因怕破坏棋阵无法取宝,故而没有解出棋局,谁也不敢轻易入阵,棋阵才一直保留到了今。
外公之志本不在政,却把大图的传国玉玺留给了后人,神殿费尽心机才夺下四州之权,复国派至今心不死,倘若传国玉玺现世,下纷争再起,神殿的美梦恐怕要毁于一旦。
以外公的家世才学,回到盛京之后,想要在朝堂上立足并不难,可他却远离朝堂,到城外开了家书院,广收寒门学子。遥想当年的大兴,北有五胡滋扰,南有岭南拥兵,国库之力皆用在西北,朝堂绝不会在南疆无外族滋扰的情况下主动去侵扰图鄂。外公的政治抱负难以实现,所以才远离朝堂,在下寒士中谋求声望。
空相大师乃得道高僧,不知外公有没有在他那里得到过点拨,但他留下来的东西和声望皆对她有大助!
外公仿佛用一生在下一盘棋,等一个毁去神殿两百年基业的弈局……
暮青没有回应梅姑,神殿的人自是要杀的,可她绝不会伤及大哥和圣女,该如何决断,她自有打算。
墓道那边的打斗声停了有一阵儿了,暮青在内室之中隐约能听见几声话音,猜测应是巫瑾在为伤者施针。以侍卫们的耳力,必定听见她与梅姑有事在谈,故而一直无人出声打扰。
当年的真相弄清了,但暮青仍然有事要问,“我在神庙门前听婆婆与人话,中了圈套,人落在黑白二老手里了,是什么人?”
梅姑这才想起此事来,道:“哦,回少主人,是景家子那帮人。”
“……景少宗?”暮青原以为是梅姑的人,没想到会是景少宗等人,“恶人镇上的人抓他们干什么?”
暮青不是图鄂人,竟然知道景少宗,还直呼其名,梅姑心中越发确信她的身份不一般,于是答道:“少主人有所不知,恶人镇上并非如外头传言那般。这镇子起先的确是由那些武林人士建起来的,可那些人中不乏恶徒,既身怀绝技,又容易收买,神殿没少往镇子里安插探子,要免罪的大赦其罪,要金银的许以金银,贪恋姿色的许以美人。金银倒也罢了,折成银票由人冒死带入镇子里就是,要美色的……每回带人入阵,半途都不知要死多少妙龄女子。恶人镇上就是个法外之地,尤其是这二十年,神官和圣女各有图谋,各自在恶人镇上囤积势力,这三五年来,镇上的人分成几派,斗得你死我活。”
“几派?”
“神官一派,圣女一派,那些阵痴一派,他们只管守阵,不理闲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