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阳道地脉整治费时长久,一朝祸害,修补起来千难万难更别提修复如初。
杨暮客领着两个有缘人,身后跟着龙马。
龙女敖琴四下打望,谨防有妖邪靠近。
杨暮客挥挥手,“不必如此谨慎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敖琴沉吟着。她如何能不担心,为护主她死便死了。若是主人也遭难,海主大人怕是也饶不得她的姊妹,身为内侍的待遇都要收回,定然还要去填海底九幽一声别想重现天日。
杨暮客知她心中犹疑,劝慰一声,“来人是阳神真人,怕是合道化虚的大能。你一个化形龙种能作甚?代死都做不得,你,我,都逃不脱。”
随他来人瞬间皆是面色紧张。
杨暮客看向天空,“然要杀贫道谈何容易。既是阳神真人,定然有宗门传承,不管他因何而来,手段要巧,要妙。如今工程浩大,到处都有修士正在施工。天机难掩,他一动手,死我一个,灭他满门。就看这仇到底有没有这么深。贫道一路走来,旁的不敢说,结仇最是谨小慎微,灭门之仇,犯不着,不敢惹……”
继而他俯身抓起一把沙土,颗粒落下,浮土随风。不由得感慨道,“其实贫道这齐平术,弄巧成拙了。”
他把手背在身后幽幽再叹,“当时想的是水火相济,水不伤纯阳。然此好比烧制瓷器,磕磕碰碰实难修补,况且贫道玩儿的这么花,好似文心雕龙一般。嗨……眼界不够,愚笨!”
几人走着走着,碧奕和碧芳二人前来汇报。
地水淤塞之处已经尽数疏通,前有紫箓上人大引导术布置,后续工事一切顺利。便过来询问如何修改阵法。
杨暮客左思右想,想不通这阵法要如何修改。
艮纬潜藏在山石之间,看着一行人讨论施工大业,他无可奈何。一拍手,决定先回宗门。
此人一走,杨暮客瞬间松了口气,眉心那隐隐的刺痛感尽数消散。
“停工。尔等入梦将凡人集中,办一场盛会也好,国主强行调令也罢。把散落在外的凡人都集中起来。既然一开始是束水冲沙开出来的火脉,这一回,我要将阳气一股脑放出来。崩了我的大阵……”
碧奕吃惊地看着杨暮客,“这……”
她继而恍然,抿嘴不言。
碧芳憋笑上前阻止,“上人此法不行。您定然是想借自然之力,找出新的阵法脉络。但恐怕会毁于一旦。”
杨暮客掏出扇子敲打掌心,“有理。贫道是异想天开了。二位真人眼界高远,不知可否指点贫道?”
两位真人对视一眼,碧芳近前揖礼,“毁掉原有大阵实在太过,本来就耗费材料无数,我等妙缘道尽力相帮。若真毁了,恐怕门中有人腹诽,传出去也不好听。再截一次水,再冲一次水道,使其自然改道。晚辈以为可行。”
杨暮客刷地一声打开扇子,扇面上写着“言听计从”四个大字。道一声好!再道,“截留一地水道,非大法力不可为,况且一旦行动,上下游断流定然民生艰苦。求二位真人手段谨慎,要巧,要妙。”
送走二位真人,杨暮客领着她们继续游荡。
巧缘贱兮兮地凑上前,“道爷,奴儿觉得您太信任这二人。她们毕竟是妙缘道的真人,是天道宗旁门。岂能和您一心?”
杨暮客呸了一句,果真阉货都是一个样,喜欢嚼舌头。
他嘿嘿一笑,“贫道若不显得自己蠢一些,如何守虚?举计不成退而求次,这是个拆屋的道理。哦,你没听过,此话是我与费悯大神讲的。我若想给一栋屋子开个天窗,想来主人不许,那便要掀了房顶。你说这天窗能不能拆?守虚,可不是虚头巴脑地躲在后面,还得调动她们的主观能动性哩。也就是个证真,才敢这般闹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