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直说,我能撑得住。”
顾行云看了看一旁憔悴的温奶奶,老人家哭得眼睛都肿了。
“奶奶…你去旁边等我好不好?”温宁柔声劝,只能扭头看向邓科:“学长,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奶奶。”
温奶奶不肯,温宁好劝歹劝,她才答应。
陆蔚然抱着怀里的人去了顾行云的办公室。
温宁着急的很:“顾医生,你尽管说!”
顾行云也没办法瞒着家属:“农药吞得不多,暂时影响不大。但患者年纪太大,且不久前高血压发作,根据他的症状,我们怀疑他有别的病。做了检查之后,发现左侧大脑有前交通动脉瘤,主动脉弓部动脉瘤。”
肿瘤…
温宁听不懂那两个专有名词,甚至这两个病她都没听说过,但她知道和肿瘤有关,极大可能很严重!
她拉了拉陆蔚然的衣袖,满眼求助地望向他。
一向淡定的陆蔚然都皱紧了眉,他和顾行云对视了一眼,两人神色都很是凝重。
温宁的心不断下坠,她近乎绝望:“可以做手术吗?做手术能治好吗?”
“有治好的概率。具体的治疗方案和手术方案,不是我们普外能决定的,必须联合心外和神外会诊才能决定。”顾行云抿了抿唇:“家属的意愿…”
“治。”陆蔚然只应了一个字,抱着怀里抖得厉害的小姑娘,心疼至极:“钱不是问题,只要能治好。”
“对,治,一定要治!不管多少钱,我去赚去借,一定要治。”温宁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样,抱着救命稻草般握紧了陆蔚然的手。
“但现在最大的问题,不是手术能不能成功,而是…”顾行云不忍心地闭了闭眼,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张捏得皱皱巴巴的纸条,递给温宁:“你自己看吧?”
说完,示意陆蔚然抱紧温宁。
不知怎么,明明还没看见,温宁就有不好的预感,右眼皮控制不住地跳起来。
她颤着手去拿纸条,一时心慌意乱竟然没拿起来。
她又要去拿,被陆蔚然抓住了手,抱着她柔声安慰:“我在,别怕,不管有什么情况,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,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。”
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,她偏头在他的衬衫上擦了擦眼泪,再转头已经镇定不少。
她拿过那纸条,指尖颤抖地一点点打开,是极其缭乱又扭曲,连在一起,像是无数个断点连续在一起的三个字——
让我死。
三个字重如泰山般压在温宁身上,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顾行云:“为什么…为什么啊??”
为什么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?!
为什么…
“刚才我们诊断的时候就发现了,老人家支支吾吾地张嘴发出声音,但我们听不清,我就拿了纸跟笔让他写。”
顾行云抿唇,索性一口气说了:“病人写了三个字之后就没力气了,拿不住笔,我只能努力凑过去听,只听见断断续续的,我私自拼凑了一下应该是‘宁宁就自由了’。”
“病人求生欲望非常之低,这种情况如果不改变,就算我们联合会诊得出了手术方案,也是不敢做手术的。”顾行云说完,不忍心再看,出了办公室。
“爷爷…”温宁跌坐在椅子上,再也控制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。
断了线的泪水打在纸条上,晕开笔墨。
为了不让她为难,为了不想让自己成为她的掣肘,宁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?!
她像是个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,身后男人将她揽进怀里,容她肆意哭泣。
“怎么办啊…陆蔚然…”温宁无助至极地靠在他的腰腹上,泪水止不住地流:
“我怎么样才能救爷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