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”
“明日开始,每日卯时便让太子到御书房来,日日如此,非节庆生病不得休息,婉儿可会心疼?”景德帝轻轻捏着皇后的手,出声问道。
“陛下亲自督导,臣妾岂会心疼,若非如此,又怎能磨炼他的心智,臣妾赞同陛下一切决议。”
皇后依旧轻靠在景德帝身上轻声道。
—
景德帝走了之后,皇后靠在软榻上,许久不曾出声。
那一声‘婉儿’将这些年压在皇后心底的情分给扯了出来,让她黯然神伤。
她嫁给当时还只是个亲王的景德帝之前,母亲就一再地告诫她,帝王之家没有真情,只有权势,她嫁入亲王府,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权势,要的就是助国公府安康永固,为此,用些手段也不为过。
所以,当当时的元侧妃,也就是如今的元贵妃怀孕产子时,她便在自家母亲的唆使之下,使了丫鬟给那才出世的,景德帝的长子下了药,出生不到一月,那个孩子就没了。
那是景德帝心中最大的痛,可是他一直都不知道,那是自己所为。
她看到他抱着凤启渊那小小的身子夜不能寐的时候,她就后悔了,可是她已经无法弥补。
那次之后,皇后就收了手,所以后来,凤启筝出生,凤启墨出生,凤启延出生,所有的那些皇子出生,她都不曾动过手……
可是即便如此,她还是担不起景德帝的那一番话语。
仁善……
若是仁善,又怎会对襁褓婴孩下手?
若是仁善,又怎会害得他痛失长子!
“娘娘。”
池荷突然出声,骇得皇后身子颤了颤。
池荷吓了一跳,急忙跪了下来,“娘娘,是奴婢不好,惊扰了娘娘,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。”
皇后微微叹了口气,看向她,“不妨事,怎么了?”
“太子妃求见。”池荷急忙道。
“太子妃?”皇后默念着,借着池荷的力起身,“本宫没去找她,她竟自己来了?还算识趣,让她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宫女应着,便去请了赵清茗进来。
赵清茗知道昨日之事,皇后定然会生气,所以她是特意来请罪的。
如今宫中传言纷纷,说她生性善妒,毒害良娣之子,而太子不问青红皂白,袒护于她。
她名声有污无妨,可是她不能眼看着太子因她染上污名。
所以她来了,来向自己的姑母请罪,来请教姑母,自己究竟该怎么做。
宫女领着赵清茗进了内间,皇后已经起了身,此刻正坐在主位之上。
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赵清茗走到近前,福了福身,说道。
“起身吧。”皇后的声音略显寡淡,出声道。
赵清茗是她的侄女,她是看着她长大的,情分自然不一样,她自然是希望赵清茗能得了凤启轩的欢心的,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儿子居然会对赵清茗情根深种,袒护成这般样子。
他可以护着赵清茗,却绝不该这般明显,绝不该护到台面上来,绝不该引得众人议论。
“坐吧。”皇后见赵清茗低着头站着,再次出声道。
“是。”赵清茗这才在皇后身侧的椅子上落了座。
“说吧,今日来寻本宫,什么事?”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,即使此刻为了太子之事心急如焚,却依旧还是慢条斯理,不急不躁地看着赵清茗出声道。
“娘娘,昨日的事情,您听闻了吗?”赵清茗看着这个平日里与自己格外亲厚,如今却分外生冷的姑母,就知道她定是听闻了昨日之事,故意在为难自己。
但是昨日那一切确实怪自己不懂分寸,若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