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的,曾宝莲搓搓手,暗道一个好字。
她现在过着无比富贵的日子,总有一个小丫头或是一个大丫头跟着,桃符今天跟着的,见到就献殷勤:“是我说的吧,手炉要备着,少夫人虽不常用,总得备着。”
手炉?
曾宝莲窃笑着,在她成长的十几年岁月里,手炉是何物也?母亲总念叨你们姐妹小的时候家里日子还得去,可是童年记忆里没有一分半星。
回桃符道:“我不冷,难为你想着。”
她搓手,不过是大冬天的习惯,就像有人冬天缩脖袖手,看着畏寒,其实不见得冷。
“表姑娘还在闹吗?”曾宝莲想婆婆既已尽吐释疑,她总得有个回应,哪怕装个样子呢。
桃符撇着小嘴却道:“往常这样的闹,就得三天以上,少夫人不用管她,只管请医生,让医生开几钱黄连,浓浓的煎一碗,每天三顿的喝,包管就好。”
曾宝莲骇笑:“黄连?”还浓浓的煎一碗。
桃符点动小脑袋,眉眼儿全带着笑意,表示她说的没有错,曾宝莲想想喝黄连不是好滋味儿,她本着关心,并不是坑人,算了,这好心今天收起来,明天再对宋表姑娘使用。
绕过回廊,一面走,一面欣赏雪空上方明亮的烟烛气,十五闹花灯,家家户户的花灯点起来,京城氤氲润红翠绕,真的好看,梅边半敞开的小亭里,万紫千红陪衬着一个人,想来不再见客,他披发自如,身体从来好,锦袍解开一半,一弯玉带的旁边是个足有五斤的大酒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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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,独酌,古铜色的酒壶明亮的照出他的眉眼,像逝去流年的美人儿感叹着生活的不易,感叹着就老了容颜。
曾宝莲的心让狠狠揪了一下,看不见他解衣,看不见他散发,冲过去,按住酒壶气喘吁吁:“你要喝这么多吗?母亲到了,你怎么敢不高兴?”
谢运面颊和眉梢染着红晕,抹去往日的英武色,让眉眼精致的不成体统,他微抬眼,就仿佛万千美好刹那绽开,劈头盖脸的砸人满身。
曾宝莲噎住,她以前觉得他好看,但不会伤害人,今天晚上的他露出里面黄色刻丝的小袄,要命的能伤到人。
吃力的端起酒壶,在谢运的注视之下,乖乖的把酒倒满,拿自己的新帕子擦干净碗边溢出的酒液,嘟囔道:“没说不让你喝,这样的眼神看人做什么?”
从听到谢家祖训不纳妾那刻,油然而生的同情在这个时候油然的跃出,如果曾宝莲是个无盐泼妇,这位的一生可不就毁了吗?
他有理由喝,他想发泄就让他发泄吧。
“表妹到我家的那一天,母亲说,多个妹妹,要记得疼她,”
哦,原来人家烦心的还是宋表姑娘,在今天是大家的烦恼。
“我打兔子给她玩,我出门给她带东西.....直到有天,她睡在我床上,说要嫁给我,我不答应,她拎着个小包袱过来,要和我私奔,从此我对她敬而远之,从此她.....”
谢运又喝下一碗酒,歪着嘴角笑笑:“从此她是我的挡箭牌,”
“啊?”曾宝莲睁大眼睛,难道不是从此是噩梦这样的话。
看出她的疑惑,谢运煞有介事的点头:“没错,挡箭牌。”西疆的姑娘们,约有八成是表妹挡回去的,只有杨乐姗......哦,杨欢姗这个坏东西还没有收拾,迟早的要收拾她。
看得出来谢世子还挺乐,曾宝莲狐疑地道:“如果你还想要这挡箭牌,我也不是不大度的人.....是要我再对母亲说吗?”白天虽然说过表妹当妾没有面皮这话,不过表兄一定答应,曾宝莲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最多侯夫人生气,还在路上的容家舅老爷可能也会生气。
“我还要脸!”